【乔鲁诺乙女】The Shadow of Your Smile
那天，乔鲁诺向你求婚了，在一间专卖Pousse-Café(分层鸡尾酒)的酒吧里，是你们组织新开的产业。
摇曳着杯中的利口酒，甜美得如同夏日里成熟的果实。
你注视着，倒映在玻璃酒杯上的他的身影——现在你只想沉溺其中。
他没有穿平常那套露胸的装束，毕竟最近天气转凉，他被你叮嘱过要好好穿衣服的。你觉得白衬衫配蓝色西装也挺适合他的，领带上的瓢虫花纹很别致。
舞台上抱着吉他弹唱的他，以熟练的手势拨弄着琴弦，传来美妙而熟悉的爵士旋律。
你当然知道这首曲子——《The Shadow of Your Smile》，是1965年的电影《The Sandpiper》的主题曲。不过，听了无数个翻唱版本的你，却被他惊艳了一回。
Il sole se perme tu vo rresti
对于我而言，你就像阳光
Ma so che resterai negli occhi miei
但我知道你只会停留在我的眼中
Guardami di te così saprai
看着我，我想你会明白
Tutto quello che a me sei
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切
Il tempo non avrà pietà di noi
时光将不再属于我们
La sabbia porterà negli occhituoi
当砂子吹进你的眼睛
E tu non mi vedrai mai piu
你会看不清我
E ti scorderai di me
你也会不记得我
Tu grande amore mio
但你依旧是我的挚爱
Sabbia diverrà…
即使一切如砂般流逝…
意大利语版的歌词大意与原曲相去甚远，而他把原曲中那种淡淡的哀愁表达得淋漓尽致，嗓音清亮，音准也还行。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映得他的脸分外妖冶，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他很适合这种表演的舞台，即使现在台下的观众就只有你一个。
嘛，这样也不错。你可不想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见到如此完美的他，那会让她们疯狂的。而此刻他只属于你一个人，意识到这点的你不由得展露出笑颜。
“我唱跑调了吗？”他疑惑地看向你，“吉他也还不熟练……抱歉！”
“不，我觉得很好。”你想起来他开始学吉他也才两个月，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突然想学吉他弹唱，是恋爱了吗？嘛，他也到这个年龄了——意大利青年男女的法定结婚年龄。
你调侃道：“你是突然开窍了，准备去和哪家姑娘表白吗？”你知道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少追求者，不过对于那些女孩，他总是兴趣缺缺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男人的“犯贱”心理吧。
“是求婚……”乔鲁诺叹了口气说道，“说正经的，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你对于他热忱的追求，总是表现出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这点他早就习惯了。虽然每当这种时候，他的心都会有刺痛的感觉，直到他察觉出，你早已动了情。
你一时语塞，这状况是你始料未及的。你隐约记得曾向他透露过，自己喜欢这首歌，没想到……
你也不是迟钝的榆木脑袋，你理解他似乎是想从你这里填补些许他童年时期从未获得过的“爱”——毕竟自己比较年长，年轻的男孩总是对年长的女性抱有幻想和憧憬，那不能算是真正的恋爱！
而当他企图将你占为己有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确切的说，是拒绝不了，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这样的你再也逃不掉了。如果那样做能让他感到愉悦，身体这种东西你愿意交给他，你是这样想的……
只是，乔鲁诺是你的至宝，是最重要的存在，你不敢奢望能得到他的倾心，你只想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守护他和他那黄金般的梦想……
“……求婚的对象是我？”你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燃了一支香烟。现在这种情况，你只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乔鲁诺则放下吉他，坐到了你的身边。
在此期间，服务生给他端来一杯和你一样的酒，上层是白色的鲜奶油，下层是黑色的De Cacao(一种可可豆酿制的利口酒)，最顶层装饰着一颗红樱桃。将红樱桃置于杯口放入再拉起时，可见鲜奶油上的旋涡如嘴唇般开合，因此它叫“Angel's Kiss”(天使之吻)。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为什么是我？因为床上功夫好吗？”
他郑重其事地点头。
“对。”他说，“不过你想啊，关于这方面，即使不结婚我也能享受到，为什么要为此求你嫁给我呢？硬要我说理由的话，好吧，因为就是想要你，想要成家。我的组织需要继承人，我希望你是我儿子的母亲。你觉得我这求婚词怎么样？是啊，我可以追求你、哄骗你，但我不想那么做。我信任你，才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你。”
的确，用他的小伎俩变出来的玫瑰花，也许会对那些蠢到可以为任何东西同意他求婚的女人奏效，甚至能迷倒一大片。但他认为，比起这种哄骗小女孩的玩意儿，你应该得到一些更具实质性的东西，比如诚意、尊重还有权利。
“你真的太让我惊讶了！那我也说正经的，我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好妈妈。”你吸了一口烟，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们要是结婚了，我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我能想象到的，‘教父夫人’应该是小说里老教父维托•柯里昂的妻子那样的家庭主妇，养几个孩子，然后做饭、收拾屋子。当丈夫与人密谋杀人越货的时候，她能淡定地做饭带孩子；当丈夫被人捅成了筛子的时候，她依旧能淡定地做饭带孩子……我想，至少后者我是做不到的。”你隶属于他的亲卫队，从履行职责的角度来说，你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组建家庭。我大概经常不回家，也不能经常陪你。重伤、死亡、或者变成吸血鬼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能打理好这些。”
你摇摇头。“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吸血鬼的问题暂且不说。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话，会变成什么样？或许我会成为一个很有钱的寡妇，独自把我们的孩子培养成‘热情’的继承人。然而也没人教过我怎么带孩子，还有‘黑帮的孩子应该接受怎么样的教育’之类的各种问题……不，也许你死后，我们母子活不过一个星期……”
“但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嘛，没关系，养孩子的问题我们都不是生来就会的。”他轻轻抚摸了你的头，随后把用金纸裹着的礼物递给你，“打开看看吧。”
你接过礼物放到膝盖上，小心拆开包装纸。只见红色天鹅绒的首饰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沉重的黄金项链，你可以大致估摸出它的价格不菲。意大利人的传统里，金子质地的礼物就等于最认真的表白。你盯着链子看得出神，你当然明白他的心意。可是……
“不用急着答复我，等想好了就戴上它吧。”他微笑着亲吻你的额头，然后若无其事地搂住你的腰。
“乔鲁诺？”
“今晚可以不用回去工作……”他玩味一笑，“所以，请让我独占你吧？”
你抬起头，无奈地冲他微笑。他把红着脸的你拉进怀里，你坐到了他的腿上，享受着这份亲密。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侍者离开后，你们深深地吻在一起。
…………
事后，你缩在了床的一角，用被单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背对着他，蜷成一团。
不久之后，他也追随着你钻进了被窝。他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你，你则抓住了他的手，你俩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再动，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纯粹的肢体接触让你感到舒适，背后传来他的体温让你觉得安心。他也回握住你的手，温柔地摸索着，使你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可能，和他在一起就是自己的幸福吧。
那他的幸福呢？是你吗？你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他幸福。
而此刻，你不想考虑这些。你转过去面向他，依偎着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你想说你爱他，却被他抢先了。
“愛しています……”他贴着你的耳际轻声说道，还重复了几次。
他以为你听不懂日语吗？那你就假装听不懂吧，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对此他没有解释，只是溺宠地吻了吻你的额头。
“Ti Amo, Giorno…”你果然还是忍不住了，“Ti Amo…”又重复了一遍，你感觉自己的脸很烫。
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他的表情，他正试图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乔鲁诺害羞的样子真的萌翻了。
此刻他一定在想，不就是一句“我爱你”嘛？为什么有种心都被偷走的感觉……
“我说你啊，凭什么想娶我，凭什么拐弯抹角地说爱我，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个词，求婚的时候也是，你只是说了你想要孩子、想要家庭……”你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果然很奇怪呢……虽然也不是不行吧……”
如果这是他的幸福，你愿意给他。
不过，此时你想到了别的事情，比如加入组织时立下的誓言。
“只要我还活着，我的一切存在都是为了实现你的梦想。”你重复了当时的誓词。
“我能理解为你同意结婚了吗？”
“不是的，老板。我是说，您的梦想还没实现。所以，难道不该事业在前，享受在后(Business before Pleasure)吗？”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他微微挑眉，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连忙改口：“不，我是说，这对我们来说为时尚早……”
“那么，我会给你开出一个无法拒绝的出价(I' m going to make you an offer you can't refuse.)，亲爱的。”他平静地吐出了一句让你毛骨悚然的话。
“你在威胁我……唔！”未等你说完，他用吻封住了你的唇，这个吻出其不意，而且意外地温柔。
“这些话我可不打算说第二遍，所以请听好。”换气间，他贴着你的脸说道。“我喜欢你，乔蒂。可以这么说，我深深地迷恋着你，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棒。所以，求你了，我需要你……”
“那个，我能问下‘出价’是多少？”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开口道，“那不勒斯地区两家地下赌庄的经营权以及……我的人生~”
闻言，你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不让女人插手家族生意”差不多是所有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传统，他愿意为你打破传统；而且他看出了你在赌博方面很有天赋，提拔去你管理“热情”的博彩业实属明智之举。
“心动了吗？”他轻笑，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你。
你接过文件，初步看了一下。其实那只是走个形式的玩意儿，地下世界的交易中，谁会关心合同和法律效力？最终还不是教父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赌场我收下了，‘你的人生’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你在落款处签字。
“小姐真不识货呀，我的人头在黑市上的价格可是高得很呢~”他咧开嘴笑得很灿烂。
“项链要戴上吗？是不是之后还要准备婚礼？”
“当然。”乔鲁诺取出首饰盒里的那一挂金链为你戴上，昂贵的饰品与你精致的锁骨很是相称，他盯着你看得出神。
“真的很漂亮吗？”你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盯着看啊，会审美疲劳的，以后可是要看一辈子的。”
“如果是你的话，我一辈子都看不腻~”
THE END——
